一、框架理论概述

框架理论最早起源于兼跨人类学、社会学和语言学诸领域的学者格雷戈里·贝特森（Gregory Bateson）在1955年发表的论文《关于戏剧和幻想的理论》，在文中他将框架定义为“一种有限定范围的阐释性语境”。^[1]后来北美社会学家戈夫曼将其引入社会学，认为框架即人们用以发现、理解和区分信息的“诠释图式”。也有学者认为,“框架就是人与人之间得以交往的一种中介,是人们主观愿望的外化与外部社会结构的内化相统一的产物。”^[2]

所谓框架效应是在特定的情境下，框架作用于人们的价值判断、行为决策等方面所产生的一系列影响和结果。在宏观层面上，框架效应指信息输出方使用表述方式使其输出的信息和受众脑海中已存在的基础图式产生共鸣；在微观层面上，框架效应是人们对特定信息作出判断时，在认知和心理层面使用信息内容和表述风格的过程。^[3]他们（纪录片拍摄者）首先带入一定的框架，然后根据这样的框架来拍摄，进而让受众在观看纪录片的时候也被套入这个框架，人们的思想定势就是这样存在的。

二、纪录片框架存在的原因

1、刻板印象的存在

所谓刻板印象，便是将某一事物先给出定义，将这种定义进行推广，进而忽视差异地将这种定义视作整体性事物。刻板印象虽然能帮助受众很快地给予认识对象定义，但忽视个体差异必将使得对事物认识的片面化，进而产生一定的后果。一般为了方便报道，一些传播者会有意识地进行刻板印象的塑造。因此，媒体在刻板印象的形成中有着重要的影响。在新媒体的影响下，在社交媒体实践中的刻板印象又有着特别的呈现方式。^[4]就中英教育差异性来说，人们的刻板印象比较根深蒂固且偏见深厚，主要表现为，中式“严格、教师权威”等、西式“开放、自由创新”等。

大家普遍认为中式教育严肃死板而英式教育活泼自由。从经济的角度来说，中国一些地区相对贫困、教师教育资源不足、思想落后，知识文化的获取变得困难，形成知沟，正因为知沟的存在，让中国大多数贫困地区的孩子获取知识变成奢侈，他们为了获取知识，只能抓住课堂这最便捷最经济的方法；而英国作为世界上最早的资本主义国家之一，经济发达，普遍能接收到更多的教育，英国人可以用更多的方式来接受教育，并不仅仅拘束于课堂之上。从文化的角度来说，孔子开辟一对多的课堂教育，这样的文化传承了数千年，也奠定了教师这个行业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英国经过文艺复兴的熏陶，他们注重个人的权利和自由，不喜欢被约束，从而形成课堂风格自由的样子。

2、理论特性决定

框架理论有其自己的特性，框架的存在是一种必然现象。纪录片运用框架，能够更好地展示纪录片想要展示的东西，更好地反应一定的社会现象与社会舆论。

在结构框架上，以中英冲突为主，展现中式教育的严苛。在纪录片的一开始，就是英国的学校开始审视中英教育的差别，认为中国的教育太过死板、乏味，而英国的教育是开放式的。他们以“做实验”的方式，将中国的五名老师和英国的50名学生放到一起，来测试中国教育的效果。虽然最后的结果是中国老师教的学生在考试中胜出，但是这并没有让人改变对中国教育的固有认识，相反而是加深了人们对中国教育严苛、乏味的印象。纪录片使用这样的框架结构来进行拍摄，是因为这样的框架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最好的方式，能够更好地达到这个纪录片的作用。

纪录片作为纪实的方式之一，与新闻报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框架的存在也是必然的。《中式学校》里的这一系列框架符号，都是必然的，既是纪录片拍摄的前提构造，又满足了大众所需。

三、纪录片中框架的展现

1、预先设定框架

在这篇纪录片中，充满着大量的框架符号，展现了中英式教育的不同，并重复出现来强调这种差别，这些差别就成了预先设定的框架。如果将其中一些提炼出来就能发现框架在此纪录片中的存在。

在纪录片拍摄之初，团队就预先设立一种框架，并顺着这种方向进行深度的展现。在这部纪录片里面展现的中英教育的不同与我们所熟知的基本一致，符合了大众对于中英教育差别的认知，同时并加深了这种认知^[5]。在语言符号上，中国教师多次的“禁止、停止”、旁白“这是一个基于高压学习和残酷竞争的无情学习制度”等等，这都展现了中国教育的严苛、高压，而这也符合了拍摄者预先设立的框架。在非语言符号上，做早操、上课听讲、眼保健操、打扫卫生等等，都是中国教育集体主义的展现。这些符号都代表了拍摄者预先设立的观点，将其埋藏于框架之下，以纪实的方式来展现，从而潜移默化地加深公众对于中英式教育不同的差异化认知。

二、迎合刻板成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纪录片《中式学校》所体现的一系列刻板印象代表了中英两国之间的一些舆论方向和社会态度。在人们的刻板印象里，中国人的整个学习过程都充满着乏味，因为他们不得不面临长时间的学习和一次又一次的考试，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隐形压力。而说到对英国教育的印象，更多的人会觉得英国的课堂比较自由，学生才是课堂的主人，老师只是引导、鼓励学生进行自主学习。以上的这些刻板成见在纪录片《中式教育》中被展现得淋漓尽致。^[6] 

这些对于中国教育的片面甚至偏激的理解与其说是拍摄者的观点，不如说是契合了当下英国社会多数人对于中式教育的态度。基于当今英国“不容乐观”的教育现状, 如公立学校学生素质整体下滑以及中国学生在各类国际竞赛中多次夺冠，而英国学生始终居于下游等，社会舆论开始重新审视，甚至反思英国始终引以为傲的教育模式。因此，该纪录片拍摄者既迎合英国民众, 尤其是中产阶级的刻板成见, 又通过构造结尾“中胜西败”后巨大的心理落差, 成功引起了两国舆论热潮。

四、总结

综上所述，纪录片的拍摄需要框架，而框架是根据受众需要、社会舆论、社会现象、公众态度等因素来设定的。在《中式学校》这部纪录片中，拍摄者预先设立西方教育崇尚自由、中式学校呆板严肃的框架，用课间操、做扫除、旁白等一系列语言符号和非语言符号来进行展现，向受众传达这种中西方教育差别的信息，加深受众对于这种差别的印象。拍摄者的价值观通过纪录片得以展现，而公众在接收到这一信息时，价值观也会受其影响。

参考文献

[1] 何云龙.框架理论下《内蒙古日报》评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分析[J].传媒论坛,2022,5(22):34-36.

[2] 肖伟.论欧文·戈夫曼的框架思想[J].国际新闻界,2010,32(12):30-36.

[3] 吴克昌,张慧.框架理论视角下的危机谣言生发机制研究[J].华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24(05):83-93.

[4] 王炎,夏天一.社交媒体中刻板印象影响力探究[J].新闻论坛,2022,36(02):88-90.

[5] 刘晶.“他者”镜像下中国教育的媒介形象嬗变——基于BBC纪录片《中式学校》的框架分析[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17,(06):91-94.

[6] 万琰.BBC纪录片的符号研究——以《我们的孩子足够坚强吗?中式学校》为例[J].青年记者,2018,(14):119-120.